《卜鸟，卜鸟》
第十三章后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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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的东西都会被时间摧毁，牵挂是爱最疼痛的部分。
——————--贾樟柯《山河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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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不同寻常的是，作为一个麻瓜出生的巫师，黛米·奥威尔收到霍格沃茨的来信时并没有多么惊讶。
那是一只长耳鸮，在一个七月的日子里，轻盈而灵巧地落在了女孩的身边，她正在院子里面浇灌刚刚开花的百合，新生的粉色花瓣散发着香气，不高的植株绿色叶片形状优美，11岁的女孩着迷地看着由自己亲手栽培出来的奇迹。
然后黛米抬起头，看了看突然来临的客人，说了一句:“你好。”
与猫头鹰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衣着奇怪的成年男子，炎热的夏日里他却裹着一身亮黄色的长袍，胸口别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应该是一个徽章，看上去却破旧得像是一块废铁了。一头乱七八糟的亚麻色头发张扬地竖立在头上，似乎主人曾经试图在里面养一窝麻雀。奥威尔夫人皱了皱眉头，然后把注意力放在他说的话上面。
“霍格沃茨？”
成年巫师点了点头，把手轻轻地放在黛米的头发上，女孩好奇地抬起头来看着来者，刚刚被打开的信封握在手上。
“她是一个巫师，你们一定发现了，你们的小天使拥有一些神奇的能力，比如让花朵突然开放……”
小天使打断了他的话:“那是我种了一年的花，不是突然开放的。”
巫师尴尬地笑了笑。
最后奥威尔夫妇还是同意了黛米去霍格沃茨就读，尽管对女儿未来教授的靠谱程度有些不放心，他们还是和黛米在当时霍格沃茨的天文课课教授带领下去了对角巷，把需要的东西都买了回来，选择宠物时，奥威尔夫人不同意女儿随身带着一只呱呱乱叫而且丑得出奇的蟾蜍，在店铺的嘴里面选了一只软绵绵的小奶猫。
接下来的日子较为平淡，黛米在家里把教科书认认真真地阅读了几遍后，九月一号到了。那一天黛米带着自己的行李，头上顶着自己的小奶猫，浩浩荡荡地冲进了国王十字车站，但是因为力气不够没能够控制好自己的行李车，在一群麻瓜的面前一头撞在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旁边的一辆偶尔路过的行李车上。
被撞倒在地上的女孩第一反应是护住自己的魔杖和书，小奶猫伤心地喵呜喵呜地叫。
被撞的行李车的主人凑巧也是一个巫师，他好脾气地扶起黛米，然后把因为陌生人接触而瑟瑟发抖的小奶猫安慰好后交给她，灰白的头发下老人的脸笑得温和:“小心点，如果撞到其他站台去就糟糕了。”
“还有其他的站台吗，我是问，和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一样的，是不是所有不是整数的站台都是有魔法的？”接过自己小猫的黛米好奇地问。
“当然，”老人说，“这里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老人笑着离开了，黛米等到围观的麻瓜注意力转移后正确地进入了站台，登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和所有的小巫师一样，霍格沃茨特快上能够结下深厚的友谊，黛米认识了一个女孩，还有两个阴沉沉的男孩，他们意外地相处融洽，火车包厢里其乐融融。
从火车到到学校后的一起都非常正常，那天风和日丽，穿过黑湖时水面平静，黛米目不转睛地盯着越来越近的城堡，最后在教授的领导下走进礼堂，等待分院。
多年之后，黛米依旧记得那个时候的事情，还有分院帽的声音在脑中响起的惊奇感，经过短暂的交流后，那个脏兮兮的帽子把她分进了拉文克劳。
在拉文克劳塔楼的生活非常有意思，同学们大都拥有奇妙的想法，特殊的进休息室的方法让他们生活永远不会无聊，而美丽的休息室提供给他们一个足够闲适的生活环境，黛米在这里渡过了她的七年，然后离开了霍格沃茨。
与其他巫师不同，麻瓜出身的巫师可能需要考虑在麻瓜界的生活，而黛米几乎是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巫师的生活，并且是当时一种非常流行的生活——去世界各地游历学习。
游历中黛米学到了很多东西，拉文克劳的刨根问底让她受益匪浅，结束了为期三年的旅行后她回到英国，经过思考后在对角巷买下午了一个店面，开了一家花店。
花店很大，在魔法的帮助下黛米刚刚能够应付，她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满足植物的需要，然后让顾客选择双方互相理解接受的植物，店里一部分是一些温顺美丽的草药，另外的基本上是麻瓜培养的千奇百怪的植物。
“这是什么？”
黛米回过头来，看着进来的客人指着的一盆紫色的植物，说:“紫鹅绒。”
客人笑了笑:“我还以为是月芽草。”
“月芽草的确也是有这样带齿边的叶子，但是月芽草是本来颜色就是紫色，它拥有的是白色绒毛，这种植物却是绿色叶片，有紫色的绒毛……梅林，我忘记给它晒太阳了。”
黛米匆匆忙忙抱起长有紫色绒毛的植物，走出店子把它放在外面的架子上，客人一直盯着她看，最后笑着说:“我们是不是见过？”
黛米本来想说你这招太老套了，而且我对老头子没有兴趣，但是却在听见老人的下一句话后硬生生地把话吞了下去。
“你和以前一个撞翻了我行李车的小女巫特别相似。”
时隔十多年遇见记得你糗事的人怎么办？
黛米老老实实地招待了这位客人，老人笑眯眯地打量着女巫的店，然后问着各种植物的名称。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会是一个格兰芬多，毕竟不是每个小巫师第一次上学都会出……那样的意外。”
黛米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把一束香槟玫瑰放入一个玻璃杯里面，然后她捏爆了一个可怜的花苞。
当年的小奶猫已经长成了一只身体纤细的漂亮虎斑猫，它懒洋洋地走到店铺门前躺下，摇着尾巴晒太阳。
“还是当年的那一只猫吗？”老人打量着大猫说，“是了，我看见它尾巴尖上的黑毛了，非常明显的特征。”
“它十一岁了，该是上霍格沃茨的年龄了。”黛米头也没抬，清理着一盆薄荷干枯的枝叶。
清晨的阳光温柔，初夏的日子非常舒适，黛米闲得无聊与同样无聊的老人聊天。
出乎意外，老人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正经，却有相当丰富的知识储备，当然，关于麻瓜的除外，那天他们一直谈到中午时老人的孙子找过来，还没有到霍格沃茨上学年龄的男孩气急败坏，一脸严肃地教训着自己的爷爷，然后道歉之后把老人领走了。
但是之后每个星期三的上午，还有星期五的下午，老人都会突然冒出来，或者逗逗猫，或者装不懂听黛米介绍植物。
“你很无聊吗？”第三次介绍白菜的黛米真的生气了。
“是啊。”老人抱着虎斑猫坐在黛米店里一个特殊的摇椅上，摇椅每次倾斜60度以上就会从里面飞出一只鸽子，老人一直摇来摇去，所以现在黛米的店里已经全部是灰色，白色，棕色的鸟儿了，鸟儿飞呀飞呀，乱哄哄的。
黛米一边挥舞着魔杖变出银色的火花把那些鸽子赶出花店，一边气愤地接受了这个“客人”每个星期的问候。
但是这样的日子却过得特别快。
黛米的花店生意一直属于不愠不火的那种，她也懒得经营，于是，终于有一天……黛米的花店倒闭了……
无奈卖掉花店的女巫提着自己的行李，头上有些勉强地顶着自己的猫，脚底放着一些忠诚的植物，想着下一步的计划。
“这门怎么打不开？”熟悉的声音传来，黛米突然想起今天是星期三，她回过头，果然看见老人那张笑着的脸，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我要走人了 ，你……以后不要来了。”黛米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把这话说出来会是怎样的心情，但是现在她能够感觉到，非常清楚，这是难受与遗憾，也许夹杂了那么一些抱歉。
老人睁着清澈的绿眼睛看着黛米，一时间里竟然让她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然后老人眨了眨眼睛:“我想……我家有一些可爱的植物需要照顾。”
黛米突然有种上帝给她打开了一扇窗的感觉。
但是事实上这扇被打开的窗在很高很高的楼层……
老人来自一个古老的纯血家族，经过几百年的时光洗礼，家族已经基本上已经没有活人了，但是家族里代代相传的东西是在的，并且以一种喜人的姿势在增长，直到爬满了整个屋子以及屋子后面那一点儿大的院子。
没错，他们家族代代相传的是各种奇奇怪怪的植物。
有多奇怪？
举个例子吧，现在黛米的手上爬着一个类似于蛇的东西，那个东西正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瑟瑟发抖，蛇尾巴连着一盆巨大的土。
“我认为它应该被分类于动物。”黛米面无表情地说，随便把小蛇尾根放入了它平时居住的箱子里面，给它浇了一点水，然后把特殊定制的箱子盖上，上面的小孔确保了它的尾巴可以和土连接在一起，“如果是在麻瓜那里，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大部分巫师的东西麻瓜无法理解。”老人乐呵呵地逗着虎斑猫，长满褶子的脸上笑容有一丝奇怪，“别忘记了，你现在还没有遇见我家的全部植物，看那有一个小紫毛羊藤，真怀念啊，在我五岁时它就在那里了。”
“我认为它不超过三个月，而你……至少80岁了，这是一个不怎么成功的谎言。”黛米大步走过去，把紫
毛羊藤上的羊角小颗粒给揪了下来，“我开始后悔了。”
“没机会修改了。”老人把虎斑猫举高，后者兴奋地叫了一声。
“噢，梅林。”
这个家里除了老人，便只有一个上霍格沃茨的孙子，孙子在节假日时，不管多忙都会回来照顾爷爷，随便感激一下可以算得上是定居在这里的黛米。
“你不用谢我。”正在和和一个地精奋力争夺装饰用花环的黛米勉强抬起头，“虽然这个工作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但是我很快乐……真的，非常快乐。”
和平解决失败，黛米拎起地精扔了出去，叉着腰站在男孩面前，“我真的很快乐。”
那是圣诞节的前夕，黛米选择了留在老人家，帮助他们准备圣诞节需要的东西，一只苍老的家养小精灵忙上忙下的。
“我没怎么看见过她。”黛米打量着小精灵，“准确的说，这是第一次……除了课本上的。”
“他们很能干。”赫铒简短地说，“西米老了，她不经常出来，一般是默默地做好一切。”
黛米点了点头。
不仅仅是家养小精灵，老人也老了。
意识到这点是黛米成为老人的照顾者的第三年，有一天她突然发现老人有一整天都坐在院子里面发呆，而老人在黛米的印象里一直是非常有活力的，这种不寻常的现象引起了她的注意，于是黛米走了过去。
一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唤着，跳来跳去，院子里动物很多，并且非常不怕人，老人盯着这只括噪的鸟儿看了一整天。
“很好看吗？”黛米把斗篷披在老人肩膀上，仔细地系好，注意到他眼里一片浑浊，许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张着嘴支吾了一句:“啊……你很好看啊。”
“我说麻雀，你看它一整天了。”黛米放下心来。
老人用一种疑惑的表情看着黛米，“麻雀?哪里，怎么可能有麻雀在一个地方一整天。”
可是麻雀就在那里，并且真的活蹦乱跳了一天，黛米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愣神地看着老人的眼睛，后者有所察觉地低下了头。
“人老了。”老人笑眯眯地说，“你说是不是。”
“我不觉得。”黛米干巴巴地说，“巫师普遍长寿，至少我看见的是这样。”
“那我可要让你大开眼界了。”
就在第二年的春天，老人离开了这个世界。
葬礼非常简单，也非常热闹，平时在院子里面叽叽喳喳的麻雀依旧安静不下来，飞上飞下的，处理好一切后靠在院子里葡萄藤架子上的黛米看着它们无忧无虑的样子，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少年。
“我要走了，姑妈要带我去美国。”
黛米回过神来:“去那里的……魔法学校？”
赫铒摇了摇头，“她有安排。”
一阵沉默，黛米把视线移向院子里的虎斑猫，她看起来胖了，应该管管她了……许久之后，黛米听见自己说:“那……这里怎么办？”
“所以拜托你了。”
这不公平，也不正常，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家托付给陌生人，好吧，也许没有那么陌生，当然……这种信任真的不这么容易吗？
“可是？”
少年笑了笑，没有说话，直到冷清下来的院子里另外一个女人向他招了招手，他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充满了麻雀飞草药跳……还有小精灵的哭闹，黛米从来没有对付过家养小精灵，也没有想到平时安安静静的小精灵能够这样闹腾，这只家养小精灵现在看上去糟糕透了。
梅林，为什么我还要伺候一个家养小精灵？
给哭哭啼啼的西米送上食物的黛米发现她哭得更加厉害了，手忙脚乱地找帕子去擦她那玻璃球一样的眼珠，长大一点的蛇尾根饶有兴趣地爬在窗台，看着这场闹剧。
真是无比美妙的生活。
安慰无果的黛米愤怒地抱起自己的虎斑猫，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打算收拾行李离开这里，就在她把衣服整理好时，虎斑猫叼来了一枚金币，上面用夸张的笔画刻着黛米的名字和这个房子的地址。
她当然记得那是什么，老人曾经把那丑不拉几的东西挂在她脖子上，说什么这样她就记得回家的路了，毕竟家里那么多老家伙需要她的照顾，至于为什么是这种方法，黛米觉得十分有可能是老人看见许多家养宠物脖子上都挂了一个牌子什么的……对于老人的突发奇想，当时黛米的反应是马上取下牌子，然后放入自己的盒子。
现在它又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在老人死亡之后。
梅林喜欢开玩笑。
黛米挥了挥魔杖，那些东西又跳了出来，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刚刚的地方，被接过来的金币依旧丑陋而粗糙。
她垂下魔杖，叹了口气，按照规划好的工作继续照顾这一屋子的草药，还有那群叽叽喳喳的麻雀。
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呢？黛米也不知道，总之，当她意识到已经过了很多很多年时她已经老了，同样老了的家养小精灵却可以生机勃勃，而作为人类的黛米只能接受自己的老去。
有所陪伴的日子总是过得格外的快。
这样也不错，指挥家养小精灵照顾植物们……只是这里终究会走向灭亡吧。
和老人完全不一样，黛米喜欢坐在客厅的桌子上，然后看着阳光的移动，光斑跳跃在木板上，看起来就像一首悠长悠长的歌。
人老了，变得有点多愁善感。
她闭上眼睛:“如果有人能够继续活下去照顾这个屋子就好了。”
这个屋子是什么呢？一开始，是生活的需要，到后来，变成了无可奈何的承诺，而现在，已经变成了生命中的牵挂。
感情真是莫名其妙的东西。
家养小精灵低着头递上一杯果汁，却发现她的女主人已经睡着了。
“黛米小姐？”
这大概就是结束了，无声无息的，牵挂的东西会像自然演替一样从有序到无序，走向衰败。
这个家没有人了。
家养小精灵用了几天才接受了这个事实，恍恍惚惚地看着魔法部的人忙里忙外的。
然后它继续进行它作为家养小精灵的职责——管理房子，人已经不在了，活着的东西还得有一个牵挂。
卡卡是在一个傍晚来的，西米发现它时它被门口的魔鬼网给绕住了，灯泡一样的眼睛里面全部是泪水，瘦巴巴的身体矮小，非常年轻但是落魄的一个家养小精灵。
经过简短的交谈，西米知道卡卡是来找工作的，但是它经常把事情搞砸，所以在被赶出来后一直没有巫师愿意接受它。
一只小精灵得糟糕成什么样才能让巫师拒绝免费的劳动力？
“你叫什么名字？”西米决定放弃刚才的想法，毕竟现在这里需要有帮手才能照顾过来，它想了想，有点迟疑地说，“这里……没有巫师了。”
瘦小的小精灵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后面的话，它停止哭泣，大声号叫着:“卡……卡……”
其实是卡文，但是泣不成声的小精灵没有办法说完这句话，一直被巫师拒绝让这只家养小精灵伤心到不行，于是西米便认可了卡卡这个名字。
“反正你也没有地方去了，就留在这里吧。”
无家可归的家养小精灵点了点头，然后面露惊恐地看见魔鬼网旁边爬出了各种诡异的触手。
接下来的日子里西米不厌其烦地和卡卡说着房子以前的故事，她照顾过的主人们，还有如何照顾这些草药们，卡卡还要学习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合格，尽管如此，西米依旧把大部分时间花在说故事上面。
仿佛只要故事还在被说下去，这里的生命就没有离开。
卡卡是一个特别的家养小精灵，它什么都敢做……但是什么都做不好，这种存在类似于巫师里面的哑炮，对此西米头疼不已。
终于有一天，卡卡清理房间时打破了黛米的柜子。
“德……德米小姐的盒子！”
“是黛米！”
可是卡卡说不出话来了，面前的长发女子温柔地笑着，然后环绕着房间走了几步，看起来不像人也不像在以前主人家见过的幽灵。
“……”
最后沉默被气冲冲走上楼梯来的家养小精灵西米打破了，随即它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黛米小姐！”
黛米当然已经死了，也没有变成幽灵，只不过巫师界有太多的东西让你无法相信一个人已经彻彻底底地死去，总有各种神奇的魔法让他们重新出现。
只是，大部分人不能区分他们与活人的区别。
或者只是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们从来没有离开罢了。
西米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不知道是什么的黛米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小精灵。
“你老了，西米。”
黛米说，似乎不能理解，“昨天我看见你时，你脸上只有5条褶子……现在，有点难以描述。”
西米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个晚上，然后它发现这个黛米小姐记忆只到老人刚刚去世那会。
这样的黛米尽心尽责地管理着房子，不厌其烦地教卡卡如何照顾草药，然后如何清理房间。
平淡无奇的故事也有结束，首先是生命，老家养小精灵西米去世了，卡卡哭了一天一夜，然后她们把小精灵的尸体埋葬在了麻雀窝下面。
接下来就是魔法。
卡卡曾经问过黛米一个问题。
黛米到底是什么？
它说出来后，西米生气地看着这个仿佛大逆不道的家养小精灵，但是黛米一直温柔地笑着。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那么个东西吧……我依稀记得，当初我想离开，但是最后留了下来，也许我只是一个愿望，一个希望我一直留下来的愿望……”
她垂下了头，然后抬起来转向柜子，里面的东西零散，并且充满了惊喜，当年的老人就喜欢这些东西，后来黛米也爱上了这种玩意，堆了一柜子。
“谁知道呢，当初他把它给我时，说这样我就永远不会忘记回家的路了，虽然形式有点不对，但是它的确起到了这样的作用。”
她张开双臂，“看，现在我回家了。”
所以，愿望达成了，魔法就要消失了。
终于有一天早上，卡卡发现，这里只有它一个人了。
哦，它还不是人，只是一个家养小精灵。
奇怪的是，这次它没有想到离开，而是留了下来，没有西米和黛米的指导，卡卡对屋子做了不少破坏，原本漂亮的屋子被它折腾得破破烂烂，家养小精灵常常一边自责一边痛哭流涕，一边继续摸索管理的方法和完成自己的任务。
它常常回忆过去，尽管有的东西它从没见过，有的东西它快忘记了，但是自觉告诉它自己，那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
直到，这个房子变成废墟。
卡卡想，它也老了。
梅林……我终于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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