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鸟，卜鸟》
第十五章
风刮得不大，前几天下的雪铺在路两旁的草药上，英国巫师聚居的地方不多，大部分是隐藏在麻瓜之中，罗尔家族本着麻瓜都是蠢货的心理，硬生生地在一个小街区里使用了大范围的麻瓜驱逐咒，从而在里面建筑了自己的世界。
罗尔先生曾经回忆祖上荣光，当年这个破巷子可是在英国里巫师界极其有名的，里面种满了各种草药，里面大部分草药都是没有登记过的奇异品种，就算是现在罗尔家大不如从前，也是有好几个房间摆放配制魔药材料的……
说到这里时，尤菲米娅狠狠地瞪了马克一眼。
但是过了几个世纪，咒语已经消散了不少，最开始偶尔会有麻瓜跑到这个街区，只不过栽种在里面的草药大多都有一些奇怪的功能，被受到了惊吓的麻瓜人传人之后，这里变成了有名的闹鬼街区，虽然因此麻瓜没有住进来，但是巫师倒是陆陆续续落户了几家。
经过多次的出门，戴尔菲也大致知道了附近的格局，罗维塔家离这里比较远，已经不在一个街区了，那边倒是有不少麻瓜，只不过通过魔法与巫师的住处分隔开来，一般不会碰上。
“就算碰上了，麻瓜大概认为我们是疯子，也没有什么关系的，放心。”罗维塔在谈论这个话题时说。
戴尔菲吸了吸鼻子，看着刚刚呼出的白气在眼前慢慢消散，朦朦胧胧的世界带给她一种强烈不真实感，她努力驱散了这种感觉，继续向前走去。
走了一会，罗维塔那青绿色的袍子就映入眼中，道尔兴奋地扑了过去，在那青袍子上印下了两个湿哒哒的爪印。
“好狗狗，好狗狗……戴尔菲，你来啦！”罗维塔一把搂住灰狗，转了个圈后看着戴尔菲，大大的笑容挂在脸上，“马克呢？怎么还没有到……不会他的妈妈……”
“没有，尤菲米娅没有发现，只不过我觉得我们分开出来会比较好。”戴尔菲看了看罗维塔的袍子，罗维塔的服装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件袍子，斗篷也是薄薄的一层，“你不冷吗？”
“啊？你说我，不冷的。”罗维塔注意到了道尔留在她身上的爪印，急忙把狗爪子打了下来，灰狗呜咽了一声后小弧度地晃了晃巴，伤心地掉头转向戴尔菲。
戴尔菲摸了摸灰狗。
大约十分钟后，同戴尔菲一样围得严严实实的马克出现在了她们视野里，马克拉了拉自己银绿条纹的围巾，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灰狗道尔的飞扑。
“好了，道尔，放过他吧，他已经够可怜了。”
多么奇怪的现象啊，戴尔菲想，几个月前，要是有人对自己说戴尔菲会和马克那个白痴相处不错，她一定会认为那个人精神出现了错乱，可是现在的确如此，没有谁的精神错乱。
戴尔菲拉了拉围巾，把下巴埋入羊毛的织物里面，长睫毛扑扇着，有点走神，突然一只手在她面前上下晃动起来。
“嗨，嗨，戴尔菲？”
“我没事。”戴尔菲眨了眨眼睛，似乎有点不习惯罗维塔突然凑这么近，在穿着绿色袍子的女孩退后一步后她笑了一下:“现在干什么？”
“我早有准备，毕竟你们难得出来一次，怎么能够浪费呢？”罗维塔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地说。
马克和戴尔菲相对而视。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马克说。
他是对的，戴尔菲第一次这样想。
“现在……我们走到哪里了？”
“反正……挺远的了……”戴尔菲小声回答着马克的问题。
马克也许是第一次跑出来这么远，不争气地问:“会不会回不去？”
戴尔菲摇了摇头，伸出手指指了指摇着尾巴走得特别欢乐的灰狗，“有它呢。”
风依旧刮着，天空的颜色看起来是苍白色，可能还有一点灰色吧，戴尔菲想，走太远的确会有一点体力不支。
毕竟是里面最年幼的。
幸好罗维塔不一会就停了下来，她伸出手拦着依然在往前走的马克，向自己的两个同伴比了一个手势，告诉他们现在需要安静。
“那是什么？”马克试图压低声音，但是显然非常地不成功，这让声音听起来非常奇怪，同时他的声音有点颤抖和尖锐，“伯……伯斯特……你知道我我我害怕……不，讨厌狗！”
“忘记了，”罗维塔撇了马克一眼，“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个还没有来得及割尾巴的燕尾狗！”
“为什么不是割脑袋……”马克抱怨地退后一步，对上罗维塔递过来的责怪的眼神。
罗维塔叉着腰对马克说:“蠢.蛋罗尔，我就不知道你的脑子里面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拜托，这是一种对巫师非常友好的神奇动物，你没有必要害怕他。”
“我不那么觉得。”马克说，“我要回去了，大冬天跑出来就看这么一个玩意，真的是糟糕透了。”
罗维塔拉住戴尔菲的手走出她们刚刚观察燕尾狗的角落，没有理马克。
“你！”
“他不会走的，他这么说已经很多次了，可惜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去。”罗维塔悄悄撇了一眼马克，低头对戴尔菲小声地说:“你们真的不喜欢神奇动物吗……”
“我不喜欢卜鸟。”戴尔菲看着不远处的黄色与白色交错毛皮的小狗，它看起来并不大，也不凶，除了尾巴与众不同之外就是一只普通的狗，“它的尾巴很奇怪。”
“是啊，燕尾狗最特别的就是尾巴了，其他的都和杰克拉塞尔猎狗极其相像……”罗维塔的声音变得有点断断续续，“魔法部一直要求巫师在他们长到一定程度就要进行割尾……难得看见一只没有割尾巴的，我以为……你们会喜欢的。”
戴尔菲奇怪地看着罗维塔，“你的语气有点奇怪。”
“是，是……现在我们走上去看看吧，好歹出来了，不是吗？燕尾狗对巫师非常友好，但是你要管好自己的东西，他们什么都吃，真的什么都吃！”说起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罗维塔的语气逐渐欢乐起来，她用手比划着，“不过他们讨厌麻瓜，我爸爸就被燕尾狗追过，要知道他和其他动物相处都好极了……”
“你爸爸是麻瓜？”马克突然冒出来，“麻瓜？”
“我说过的吧，他不会走的……”罗维塔对着路另外一边的燕尾狗招了招手，原本拼命啃着一个轮胎的燕尾狗发现她后懒洋洋地抬起头，罗维塔高兴地说，“我们过去吧。”
戴尔菲没有马上回答，她抬起头看了一下马克后，点了点头，说:“好。”
马克闷闷不乐地跟了上去，在离那只燕尾狗还有5英尺时就停了下来，一脸复杂地看着和燕尾狗逗趣的罗维塔。
“麻瓜……”
风渐渐小了，戴尔菲蹲在地上，手指摸在燕尾狗的背上，短毛狗的毛算不上柔顺，但是非常光滑，她不一会就把手指挪开，努力把注意力移到面前奇异的尾巴上。
“罗维塔，割尾巴会痛吗？”
忙着喂燕尾狗吃食的罗维塔没有抬头，“当然不会，我们可是巫师……有咒语的，虽然我不会，但是对于成年巫师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咒语。”
“这样啊。”戴尔菲垂下了眼皮，心不在焉地看着面前的神奇动物。
“你怎么了？”罗维塔问，“刚刚就不太对劲，如果你们不喜欢神奇动物，下次……马上我们就去玩其他的，我知道一种魔药，可以让讨厌的人长出猪耳朵，还有……”
“不是你的原因，”戴尔菲摇了摇头，“我很开心……”
“骗人，你看起来不怎么好的样子。”燕尾狗感觉到罗维塔的手离开了自己的嘴边，委屈地叫了一声。
“只是，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太过不真实了。”
风停了，戴尔菲把手指插入草丛，草丛里面积雪带来的冰冷感觉渐渐消散了这种不真实感，燕尾狗把头凑过来，蹭了蹭她的手指，戴尔菲笑了一下。
“这样才对嘛，有时我都感觉你和你的年龄不相对了，感觉……你比我还大——”罗维塔站了起来，对着那边慢慢靠近的马克大喊:“喂！我说了，他对巫师很友好，你到底是不是巫师啊……”
“要你管！”
戴尔菲把手掌挪到燕尾狗那特殊的尾巴上，手指上粘着的雪粒在两个生命的体温下很快融化，不多的水迹并没有弄湿狗的毛发，温润的感觉刺激着女孩在冬日里面格外敏感的感官，她让指尖触碰到燕尾狗的鼻子，燕尾狗的脑袋微微后仰，睁大眼睛看着戴尔菲。
“你好。”戴尔菲把手臂收回来，抱住自己的膝盖，扭过头看向同来的伙伴。
罗维塔还在和马克争论，马克倒是走进了不少，只不过他们的话题不知怎的牵扯到麻瓜与巫师的关系去了。
“你又不是食死徒，那么讨厌麻瓜干什么？”
“我……”
马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把自己的围巾拉得非常高，试图盖住自己因为争论失败恼羞成怒而涨得通红的脸。
“什么是食死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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